念力兵械-第5卷-第20章 胜负已分
战不到十回合，盖里达身上又多了几处剑伤。
中第一剑的时候他已经是体力不支了。现在身上受伤，跟海涅的差距只会变得更大。
海涅也看出盖里达的动作越来越迟钝。他就像斗兽一样，游刃有余地一剑一剑在盖里达身上刺出伤口。
“停手吧。你该知道是我赢了。”海涅抽剑退开几步。
盖里达全身上下十几个伤口在流血，他怒吼着向海涅冲来。面对这失去理智的一撞，海涅旋身躲开，同时在盖里达背后划了一剑。
盖里达血流不止倒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海涅在他大腿上补了一剑。
“够了，别起来了！”海涅皱眉道，“你没必要和我拼命吧？分出胜负了就行了，我也不想让你在医院里躺上几个星期。”
盖里达充耳不闻，踉跄着爬起来：“想都……别想。我们还没完。”
“你根本赢不了我！”海涅剑尖一斜，把盖里达的拳头荡开，又在他肩头刺上一剑，“我们两个实力相当，但是我是斯坦利家的人。我有家传的武术，而你只有学校里教的那些东西。我们的起点就是不一样的！”
斯坦利家的先祖也是天火战争中的三英雄之一。虽然海涅并没有继承斯坦利家的星级兵装，但他从小就有族中长辈手把手教习剑法。
他示威似地舞了个剑花：“我们家的剑法设计来就是为了跟念载士战斗。这是对人用剑法。你输给我并不丢脸。让这场战斗结束吧！”
“没结束！”
“啧……哪来这么大疯劲。你非要被我砍到动弹不得？”
海涅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他和盖里达也就只是平时互相看不顺眼而已，没什么深仇大恨。以前还一起出生入死过。在海涅想来，这场战斗打输了也不过是丢点面子、一段时间在寝室里抬不起头而已。
他真的想不通盖里达为什么都身负这么多处剑伤了还要执着地打下去。
但盖里达已经杀红了眼！
贵族……贵族……贵族！
他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贵族少年不是海涅，而是小时候镇上那个男爵的儿子。
——盖里达出身的那个小镇很贫穷。镇长，也是镇上唯一一名男爵，为了攒钱送他的儿子去首都读书，提高了镇上的税率。
税率调高虽然让镇上怨声载道，但还不至于让镇民活不下去。只是原本就不富裕的镇民们变得更加拮据。
盖里达的父亲是镇上最勤劳的农夫，原本他们家可以过更好的生活。但五成的收获都被男爵中饱私囊后，他们也不过堪堪能够温饱而已。
即使如此，盖里达的父亲还是自己省吃俭用抠出每一分钱，送盖里达去隔壁镇上学。
“贵族，贵族，贵族！”盖里达疯了一样冲向海涅，不顾全身的伤也要猛攻过去。但他倾尽全力的攻击仍然伤不到海涅分毫。
父亲明白，不管他再怎么勤劳，在这样的小镇上当一辈子农夫也没有出路。他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让自己的儿子突破这个阶层，往上走，也成为贵族中的一员。
盖里达也确实不负他父亲的希望，在学校里表现优异，小小年纪就成了四级念载士。
他不识字，也没有名师相教，只能付出比其他人加倍的努力去锻炼。直到最后，他终于通过了念度院的入学考试。
这是通往贵族阶级的直通车。高等级的念载士在逻各斯都能获得与贵族相当的待遇。拿到成绩的那天盖里达喜极而泣，他认为自己和父亲终于能摆脱底层贫民的命运了。
但就在他父亲得知这个消息的当天就病倒了。
常年的劳累过度和营养不良，已经摧垮了父亲的身体，他只是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在劳作。在得知儿子终于学有所成时，他一下子放松下来，大病一场。
而盖里达家的钱全部用作了他的学费，早已没有能用来治病的积蓄。
盖里达照顾了父亲一个月，最终眼睁睁看着父亲撒手人寰。
……
——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故事。除了盖里达自己以外，没人认为这是一个悲剧。甚至连他父亲自己也一样。
一生劳作的最后，终于看到儿子考进念度院，有机会改变人生——盖里达的父亲是笑着去世的。
再后来，男爵擅自调高税率的事情被议院知晓。他被按照逻各斯的法律没收财产、受到了惩罚。
镇上所有人都很高兴。拿到补偿之后，没有人还记挂着曾经受到的剥削。
除了失去父亲的盖里达以外。
父亲到底为什么会死呢？这件事里没有任何大奸大恶、伤天害理的事。只有一个下级贵族，用自己手里的权力做了一点小恶而已。
盖里达跑去男爵家里大打出手，烧掉了男爵的房子。
——正因为这件事，盖里达被视为“没法和正常人组队的危险人物”，分到特异小组里。
就是在这里他遇到了海涅。
一个含着金汤勺出生，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最好的教育的公子哥。一个贵族中少有的好人。一个战友，一个劲敌。
敌视。嫉妒。自卑？盖里达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海涅。
其实他早就把海涅当朋友看了。但是他就是无法接受输给海涅。或许盖里达是想证明给他死去的父亲看，他绝不会输给任何一个贵族子弟？
……
盖里达开始搏命之后，海涅明显感到压力骤增！
“你疯了，想死吗？！”
盖里达对细剑不闪不避，只一拳一拳对着海涅捶去，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海涅现在随手一剑就能刺穿盖里达的心脏。但同时他也一定会被机械臂击中！
但海涅根本不想杀盖里达，这场战斗对他来说就仅仅是一场比赛而已，何必闹到生死攸关？
所以他一下子变得被动起来，束手缚脚不知道该怎么打。几招下来，海涅不仅没有再刺中盖里达，反而几次出现险境。
他也越来越窝火，只能当盖里达疯了。“你再这么死缠烂打，别怪我下手不知道轻重！”
海涅一改剑势，从刺、削变成了挥、砍！
他手里的细剑是六级兵装，削铁如泥不在话下。如果是人体被砍中，更是会像豆腐一样一碰即碎。若是砍下一手一脚，就算医疗班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治不好。
杨希等人捏了一把冷汗。他们根本没想到海涅和盖里达这一战会打到这个份上。
盖里达浑身血如泉涌，不知道中了多少剑。而酣战到最后，他竟一把抓住了海涅的细剑！
海涅脸色大变。他的剑被盖里达的机械臂抓住，相当于两个人的兵装都动不了，只能用没带兵装的左手互殴。
论身体素质肯定是盖里达明显更强壮。但他受伤这么重未必还能……
海涅正想着，盖里达已经一拳砸在他脸上！
一拳捶过去反而是盖里达自己流的血更多，他左手受了好多道剑伤，一用力血就像箭一样射出来。
但他像感觉不到痛楚一样，一拳又一拳打过去。
海涅被完全打懵了。他想不通自己优势这么大是怎么输的。连续几拳捶得他头昏眼花，想逃又因为剑被抓住而逃不开。
“我认输！”眼见接下来就是被单方面殴打，海涅直接选择干脆地投降。
听到海涅认输，盖里达的拳头悬在半空中没有再落下去。一松手，他坐倒在地，感觉一口气送了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恍惚间，盖里达觉得自己终于能够理解，父亲听说他考进念度院时是什么感觉了。
医疗班赶紧冲上演武场，把失血过多的盖里达扛下去。
大赛出现了无比奇怪的一幕：胜者被扛走了，反而是败者还站在台上。
海涅擦掉嘴角的血迹，有些无奈地笑笑，低声道：“你赢了这场下一场也上不了场啊。这不是相当于我们两个都出局了吗。”
“嘿嘿，但是，总归是我赢了。”
“好好，我承认是你比较强。心服口服了。”
“那感情好。等我出院了请你喝几杯。”
海涅点点头，目送医疗班离开。
……
杨希等人这才松了口气。好在两个人都没出事，至于到底是海涅赢还是盖里达赢，他们反而不太在乎了。
比赛结束后几个人在场外碰面。海涅认输的快，除了脸被打肿了一点以外没什么外伤。他拍拍杨希的肩膀：“这下我和盖里达都出局了。咱们小队就剩你和绯了。有没有信心拿到席位啊，杨希？”
“没有。你把希望放绯身上吧。”杨希干脆地说。
“啊，这么没信心的？”
“你也不看看我们组剩下的都是什么人。对了，现在抽签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
几人走到附近的公告板旁。第四轮比赛的对战表果然已经出来了。
杨希先略过前面几组，直接看D区。D区第一场比赛，杨希对苏菲亚。
“你对手是百花魔术师？她是第四席。你这确实算不上什么好签。”
没想到真会在比赛上碰上苏菲亚。这是一场海森德拉学社的内战。杨希倒觉得这场比赛会挺有趣。
念力兵械-第1卷 仰望星空
念力兵械-第2卷 夜影森林
念力兵械-第3卷 机装演武
念力兵械-第4卷 三国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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