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生札记 | 记二 桥北风云(5)

第五章 风月无情

约莫十来分钟，车子在一处没有什么灯光的商业综合体楼下停住。
“到了”，唐勇说了一声，随即下车，我们也跟着下车，我下车后帮奚总拉开已经半打开的车门，奚连声道谢。
说着，我们往电梯方向走过去。

“在6楼”唐勇说道，这小子看来轻车熟路啊。
电梯在6楼停了下来，我忙用手挡住电梯门，让客人先出来，然后我跟唐勇出来。

果然，6楼别有洞天。

这电梯门一开，扑鼻而来的脂粉气味，谈不上不舒服，却着实有那么些呛人。门口分别站了两排的迎宾女郎。一个个穿着统一的粉色旗袍，个头基本要在一米六五六八的样子，面容嘛，灯光之下化了浓妆，根本看不清，只看到那旗袍的侧摆开叉都开到臀部了，露出一双双白花花的大腿，一看到有客人来，立即鞠躬行礼：“先生晚上好”，动作整齐划一，声音洪亮有力。

“你们好，你们好”其余所有人都径直往里走，只有那位赵主任连忙害羞地应着，仿佛在检阅着一支部队。

我心中不禁感叹：妈的！天下欢场一鸟样，不管是北上广还是小山城，一律学东莞。

这时，从吧台边上快速跑来一个扎着马尾拿着对讲机的女人，“唐总，唐总，918号包房，我这就带您各位过去”，她穿着高跟鞋，一路踢踏踢踏地小跑过来，倒也没摔着，我心里是很佩服。一眼就能看穿，这位肯定是妈妈了。
来到包房坐下，只见那位妈妈拿着对讲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几秒钟过后包房的门便打开了，走进一个列队，一共五位姑娘，穿着各式晚礼服或套裙，身材自然是高挑挺拔，又是鞠了一躬。

宾客优先，奚选择了一位穿白色纱裙的长发美女，姑娘长相很甜美，乍看上去还是有那么一丝清纯的扮相，面带微笑地坐在奚的右手边。

等他们一次挑好了，剩下一位身穿紫色礼服的女孩子，我朝她笑了笑，随即走了过来。我没估计错，这丫头粗，哈哈，表面透露着无厘头的江湖气。一上来没有任何的耳语、挑逗什么的，端起杯子就要喝酒，逗得我是哈哈大笑。

其实，在江湖混迹很多年，我心中明白，无论在哪个朝代，官场、生意场，没有哪一条离得开酒色，再成功的人，帝王又如何，面对外交和人际，哪种交际又少得了美酒和美人。我跟唐勇一样，谈不上厌恶，也没有任何的兴奋和期待。风月场所皆如夜色露水一般，只观色，不论情。

夜店这种地方放在古代就是喝花酒的妓院，远远谈不上青楼。实话讲，如今的我不爱来这种地方，不是装。是真没劲，说句不好听的，搂搂抱抱，你也不能怎么样，又不会跟你谈感情，皮笑肉不笑。其实姑娘们只是想着多卖你几扎啤酒，让你再开两瓶洋酒，早点结束，好拿小费。

所以，渐渐的，挑人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反倒习惯跟那种不太刻意故作清纯或知性的姑娘一起玩，摇摇色子喝喝酒，开怀大笑，倒也开心。

唐勇是奔放的，我亲眼看见没多久，身边的姑娘把他的腰带都给扯出来了。而那位奚总，高高在上的甲方，此刻已跟白衣女子啃在了一起不理旁人了。至于那位唯唯诺诺的圆脸赵小胖，早已脸红发黑，脱掉外衣，把身边的女子牢牢地夹在怀里上下其手，不亦乐乎。

紫衣姑娘大概是明白了我的心情：“大哥，我们唱歌吧”
“好哇，你唱什么”，我一边问，一边把DJ喊过来。
“李玉刚的《雨花石》吧，你会吗？”
“会”

旋律响起，紫衣女孩子突然站起来跪在我身后，左手搂着我的脖子，下巴靠在我的右肩上，举止间有种小女孩依偎在亲近之人身边的感觉，让我倒有了几分怜悯之心，随后跟她一起跟随屏幕上的字体滚动，唱了起来。
至于后来，我心情有些失落。说不出来为什么，或许是路途劳累了吧，没有太多的印记。唯独那一句“我是一个小小的石头，深深地埋在泥土之中。你的影子我已看不清，我还在寻觅当初你的笑容”，一直在我脑海中萦绕迂回，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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