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生札记 | 记一 疯狂的快路

记一 疯狂的快路

灿生来信，已从西南某地搬迁到齐鲁某城，在当地盘下一小馆儿，经营餐饮生意，主打是改良过后的小海鲜。由于货源正宗，价格公道，加上如今互联网的熊熊烈火，生意没多久就红了。一天，从老家去帮厨的一位，在厨房不小心摔了一跤，腿受了伤。灿生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连忙带着这位帮厨去医院检查治疗。到了医院一看，轻微骨折需入院一周。这位帮厨是只身一人从老家来帮灿生的忙，也没有家人在身边。所以，这住院期间的送饭照料，灿生便自己来做了。

病房是三张床的普通病房，帮厨入院的那天下午，隔壁床一下来了两位，一群人簇拥着送进来，两个病人头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上插着吊瓶，看样子还挺严重的。看这两个人的状况倒像是一起的。灿生把手中刚削好的苹果递给帮厨就走到隔壁床位，跟陪护的一位老者闲聊攀谈起来。顺手递过去一根神秀。

“呦，客气了，好烟啊”老者接过烟卷儿，笑着说道。

“大爷，这两位这是怎么伤的呀，怎么这么严重”，灿生问道。

“唉，别提了”，老者答道：“小兄弟儿不是本地银吧”

灿生点点头。

“这伤是他俩活该，事儿呢，说出来啊我都怪难为情的，您是外地滴，又这么客气”，老者继续说着，还扬起手上点起的烟卷儿。

灿生笑了笑，意思是您老别客气。

“我就跟小老弟儿你说说这俩兔崽子的荒唐事儿吧”。

“话说俺们这地儿呢，可是孔老夫子的教化之地，讲究的是礼义廉耻，可现如今哪，这银呀！银心不古喽！”说到此处，老者激动地咳嗽了几声。

“俺们这地儿呢，自古呢不是啥富裕的地儿，当年打鬼子爬火车也是英勇的。解放后，地质局勘探有煤矿，倒是也红火过。可是现如今呐，煤也挖光喽，也没啥发财的路，老百姓呢也就本本分分地种地或者卖卖水果蔬菜。

可是，不知道啥时候开始，村边上来了工程队，说是修快路，通北京通上海。轰轰隆隆干了两年多，修了条桥路，沿着山脉，长得狠。本来是件好事儿，但是从去年开始，村西山口那块的新路路口老出怪事儿。一到下雨天、特别是下雾天儿，老有车子出事儿，还都是大挂车。轻一点儿的呢是撞护栏上，重的就翻过去了。”

老者的烟灭了，灿生连忙给续上一根，老者连忙不要意思地推了推，然后还是接过来点上。

“那这二位是开货车的？”灿生问道。

“哪里哦，这俩熊蛋是俺们村儿的，是俺堂侄子的俩个儿子，他俩父母走得早，没人管，到现在还是两个光棍儿，没上学，没得前途，又笨又懒。前两回看到人家的挂车翻了，妇女上去把人家车里的东西，吃的用的都搬到自己家里去，能卖的就拿去换钱，这俩货也跟着去了，但是没得妇女彪悍，啥值钱的都没抢到。还被妇女笑了没出息。俩人回家商量越想越懊悔，就约好了，一到坏天，就到村西路口等着，等着天上往下掉钱”。

“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这不今天一大早雾大，俩人带着扁担，麻袋又去村西路口等着了。早上天还没大亮，就听到滋啦一长声的刹车，随即又是咣当一声。俩人老远一看，有车翻了，发财机会终于来了，提着扁担和麻袋冲了过去。哪晓得哦，这俩个熊蛋子。”

老者说到这里一脸苦笑。

“怎么了？”灿生赶忙问。

“怎么了？等着两个熊蛋子去了冲过去哪有宝贝，老大跑过去还没翻开那车上的箱子就感觉脸上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很疼，当即就听到弟弟的惨叫“娘唻，老大快跑，这车里拉的是蜜蜂啊~~”

灿生札记 | 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