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言风语话古今》- 先秦 - 三皇五帝 - 五帝原本是一家？| 参加 月旦评

咱们在上一篇《风言风语话古今》- 先秦 - 三皇五帝 - 三皇怎么就三皇了？中说了说三皇的那些事儿。下面咱们就来说说五帝。关于五帝不同史料有不同的记载，咱们以唐代司马贞为补著《史记》所写《史记索隐》中《五帝本纪》(以下简称为《史记 · 五帝本纪》)中记载的“五帝”作为咱们在接下来文章中所讨论“五帝”的范围，即黄帝、颛顼、喾、尧、舜。

上一篇结尾我们提到了神农氏属火德所以又称“炎帝”，“三皇”时代末期是由炎帝来作为部落联盟的领袖。那么为什么后来部落联盟就转到了轩辕氏的黄帝手中了呢？这个权利又是如何转到黄帝手中的呢？

你且听我说。

很久很久以前，中华大地在以 炎帝 为首领的 神农氏氏族 的统治下维持着一定程度上的安定。随着岁月流转，当部落首领传到第九代炎帝的时候，有些部落看到盟主日渐衰弱，便开始相互攻伐，杀伤甚众。而早已不复当年强盛的神农氏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无能为力。这时 轩辕氏氏族 在 黄帝 的统治下日益兴旺了起来，开始对不臣服于他的部落进行征伐。诸侯见状，开始纷纷归顺轩辕氏。这时只有来自 东夷部落 的 蚩尤 凭借着其强大的武力在东方与轩辕氏对立。说到这里，咱们的三位主角—— 神农氏的炎帝，轩辕氏的黄帝 和 东夷部落的蚩尤 就悉数登场了。

咱们接着说。在黄帝与蚩尤对峙的时候，炎帝领导神农氏氏族也开始了自己的复兴之路，准备重现昔日部落的荣光。屡屡出兵意图兼并周围的小部落。这些小部的酋长们眼看情况不妙，环顾四周，能够保护他们的就只有如日中天的轩辕氏氏族了。所以竞相跑去拜归顺黄帝(可能顺便再说说炎帝那老小子是怎么欺负自己的)。于是黄帝开始发展生产，整修兵备。等到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就和炎帝在阪泉战斗了三次，最后打败了炎帝。解决了炎帝的威胁以后，力量得到壮大的黄帝开始着手准备解决东边蚩尤的问题。他聚集起手下的部落与蚩尤在涿鹿爆发了战争，这次战斗也很顺利，最后擒杀了蚩尤。从此，天下的部落都服从于黄帝的号令。”五帝时代“也就从此开始了。

以上的故事基本是按照《史记 · 五帝本纪》所讲述的(改动详情见附录1)。在翻阅一些历史书籍和相关记载后，我绘制了当初部落的大概活动区域，如下图^附录2

^{此图由 @breathewind 制作}
为什么要放这个图呢？难道是我想给大家讲讲黄帝和蚩尤所使用史前军事理论？我很难相信有人会对那个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的时代中拿着钉耙锄头粪叉子(我很确定那个时代这三样“兵器”一样都没有)打群架似的战争有兴趣。并且，我认为即便有如马三立、郭德纲一样的嘴，也无法说服你相信这些所谓的军事理论。因为，黄帝的敌人蚩尤是长这样子的：

^{原图为汉代壁画，已经超过版权有效期，可以在公共领域使用}

那么，我要干什么呢？

我准备开一个脑洞。

如果我们讲述历史的时候只遵循史籍中的内容，其实是很难让读者了解历史的真相的。打个比方，我现在跟你说，我听人说两千多年前，在西伯利亚，有个特别厉害的部落，这个部落住在一个小山脚下，他们最终统一了西伯利亚。你肯定会怀疑最初告诉我的那个人是怎么知道的。如果我跟你说他是听传说听来的。并且问你认为这个事情是否可以作为史料记录下来。我猜你一定会认为我有病。

“黄帝居住在轩辕丘旁边”这件事儿历史上最早的记载是战国《世本》：“黄帝居轩辕之丘，娶于西陵氏之子，产青阳及昌意。”对于战国的人来说，这也是两千多年前的事儿，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咋就能记到史料里，我们还都得信呢？

我认为虽然三皇五帝是神话时期，但是如果我能找到除了史料以外的资料在这里跟大家分享，是不是就显得这个博主要比只讲史料的博主高端了那么一点点？不错，我就是可以高端一点点。那么，研究历史不靠史料靠什么呢？总不能靠夜观天象吧。别担心，现在还有一门叫做“考古学”的学问。我们可以参考现在考古学的研究，开开脑洞，看看黄帝战蚩尤的故事有没有可能不仅仅是神话。

由于考古学对新石器时代的研究距离我们生活过于遥远。为了不让大家感到厌烦，我将现阶段对于新石器时代考古学的研究成果总结为一张图，放在下面。其中展示了不同历史时期对应的文化名称和活动范围。

^{此图由 @breathewind 制作 点击已查看大图}

你看看这个图，有没有什么发现？东部的大汶口文化和黄河流域的仰韶文化一同合并成了后来的龙山文化。如果你将大汶口文化和仰韶文化的位置与之前部落活动区域图中的东夷部落和华夏部落的位置进行比照，你会发现他们惊人地重合。所以有没有可能所谓的“黄帝战蚩尤”就是古代黄河流域的仰韶文化与东部的大汶口文化的主题部落进行了一次战争，后来走向融合的故事。那么是不是说，也许黄帝不仅仅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而是确有其人呢？虽然还有很多细节有待证实，但我相信随着未来的考古发掘，这个脑洞正确与否最终会被证实。

有没有感觉在这篇文章中已经阅读了很多的内容，也有点疲劳了。别担心，这篇文章是篇有我典型“虎头猫尾”结构风格的文章。后面的内容很有趣，而且很短。

大致介绍下“五帝”中的后几位：
颛顼 是个人好又聪明的圣君，将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
喾 是个人好又聪明的圣君，将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
喾 和 尧 之间有个叫 挚 的君主，是个不咋地的人，将天下治理得乱七八糟，所以 尧 代替了他；
尧 是个人好又聪明的圣君，将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
舜 是个人好又聪明的圣君，将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

我想我不说你也知道，这些都是位列“五帝”的人，怎么可能不好呢？现在重点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呢？根据《史记 · 五帝本纪》中记载我绘制了下图：

^{此图由 @breathewind 制作}
_{注：为了证明舜是颛顼的七世孙是可能的，我在五帝系谱旁边附上了一个简易的年代图谱，经过计算除了发现颛顼的有一系子孙特别能生以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有兴趣的朋友也可以算算看。}

说了这么多，为了以后你能在和朋友聊天中能够不经意地透露出你很了解上古历史，咱们来总结下“知识点”：

• 所谓“五帝时代”这个名称描述了黄帝一系作为部落联盟首领统治天下的时代。
• 可以说中国人用“三皇”的故事解释了我们的先民怎么来的，再用“五帝”的故事解释了我们的先民是如何建立起中华世界的。

2018年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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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这篇比我预计的要晚一些写好，理由是有很多了，比如从第一篇结束我就开始生病，一直到今天才算痊愈；期间我还发起了个给系列文章改名的活动，由于活动14日才结束，第二篇文章即便提前写好了也不好发布。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在寻找讲述“五帝”的关注点。相较于“五帝”，上一篇所涉及“三皇”的故事要好讲很多。其中所讲到的伏羲，女娲和神农，两个蛇身人首，一个牛首人身，这种故事想怎么将就怎么讲。都是神话，绝对不会出错。但是咱们今天要讲的五帝就不一样了，

咱们先看下五帝的画像：

^{原图为汉代壁画，已经超过版权有效期，可以在公共领域使用}
不知道你看到这一组画像有何感想。我的第一认识是我终于理解为什么说黄帝是中华文明的“人文始祖”了。从这一刻起，中华文明终于可以从三皇时期的自然博物馆转入五帝时期的人文博物馆了。

五帝的故事我不准备像之前三皇的故事那样将每一个人物的故事都仔细介绍。三皇是哪三皇虽然可能我们了解不多，但是他们的故事我们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但是五帝的故事往往在日常生活中能够了解得到的就非常少了。即便像“尧”、“舜禹”这样的人物，除了禅让和贤德，我们很少对他们有更多的了解。三皇故事的主角都是牛鬼蛇神，他们的故事一说一乐，大家都知道是假的，完全是神话；五帝故事的主角虽然都是人，如果翻过史料的朋友会知道，其实这一部分的故事也基本都是神话。正因为主角由神变成了人，这些故事在同是人类的你我看来就不免有些荒诞且不能自洽，虽然其中也有一些像舜的孝道故事这种表达良好的品德的故事，但我认为这些故事大多都是后人穿凿附会强加上去的。我们现在对夏代的了解都十分匮乏，怎么可能对夏代以前的五帝使其有那么多绘声绘色的描写，这显然不和逻辑。

在最终的文章中我结合了一些现代考古学的进展来着重介绍“黄帝战蚩尤”这个故事。希望读者能够喜欢这种讲述历史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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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1. 关于黄帝与轩辕氏

在《史记 · 五帝本纪》中记载

黄帝者，少典之子，姓公孙，名曰轩辕。

这里说黄帝的名字是轩辕，原文中所出现的“轩辕氏”都是指代成为部落盟主之前的黄帝。为了防止读者对于“黄帝”与他的氏族产生混淆，我在文章中用“轩辕氏”来代指黄帝的部落，将成为部落盟主前后的黄帝统称为“黄帝”。

2. 关于华夏部落

“华夏”这个词周代才出现，这里仅以“华夏部落”代指由黄帝所统治部落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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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考文献与资料

《山海经 · 大荒西经》先秦
《占书》汉代 东方朔
《史记索隐 · 三皇本纪》唐代 司马贞
《世本》 战国
《China: Five Thousand Years of History and Civiliz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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