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随笔

前些天在整理过往的旅行相片时候，发现冬季在绍兴的一些留影。很早就对这个城市充满了兴趣，固然是因为鲁迅这个名字，但是东方威尼斯的称号也是原因。

非常奇怪12月份的绍兴依然会碰上阴雨的天气，灰霾的朦胧感让一切都变得不真切起来。多年以前看过香港电视台关于绍兴的旅游特辑，那时候的绍兴街道上全是自行车，熙来人往的行人挂着朴素满足的笑容；今天的绍兴处处透着现代的气息，连鲁迅的老家也一样，原本悠长的青石小街也绣上了一丝现代感 ，12月的冬季，这里依然人山人海，小巷里的臭豆腐飘香，茴香豆的叫卖声，狭窄水道里的乌蓬船，一切似乎和以前相同，但是又不一样了。

                                    （一）

一百多年前，那个叫周树人的名门望族的长房长孙，在家道中落饱受人间冷暖后负笈远行，走出了绍兴，走出了这个有着他童年欢乐的故乡。其实，从这一刻起，绍兴就也走出了那悠长又寂寥的雨巷。从此，风雨飘摇的旧中国，就有了一面代表中国民族脊梁的大旗。百草园、三味书屋、周家老宅，这三个见证鲁迅笔下故乡的地方其实相互靠得很近，《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书童生活，《故乡》中与润土的情感交汇和《社戏》中对童年生活乐趣的眷念，这既是鲁迅对故乡的依恋，也是他对鲁镇的唯一记忆；多年后以鲁镇为蓝本的作品所塑造的诸如阿Q、祥林嫂、孔乙己等典型人物形象又何尝不是自己对这个故乡的一种绝望和痛斥？！或许正是这种独特的感觉造就了鲁迅先生笔下那一个时代和那一个个鲜活的人物，今天，当我们再次回首在当街的路口的雕像墙上那位浓眉短发，指间香烟袅袅，正以深邃的目光凝视远方的文豪雕像时候，先生的精神我们又领会了多少？

沈园是我去绍兴的唯一遗憾，刚好碰上的修葺，最终只能在外围转了一圈。这个因为一个爱情故事而得名的小池塘，上面最著名的莫过于两位当事人的对和：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晚风干，泪痕残，欲传心事，独倚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现代人总是会执拗地认为这是一种爱情的凄美，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心惊不已，总觉得中国古代的文人有时候很是残忍，明明错过了，何必又要把别人平静的心涟重新撩拨起来？如果陆游不把这首词写在墙上，唐婉会如此纠结吗？是陆游的多情有错，还是他那种文人骨子里的风骚做怂？反正我觉得他实在没有必要在这片残墙上题词，虽然造就了一段情事，但是对于当事的两人来说，何苦？如此看来我最终没能成行，倒是有些幸运呢。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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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上建在水边的仓桥直街不能不去。绍兴古城的街道都不是很宽，在绍兴凡是称为“街”的路一般都很窄，如仓桥直街、长桥直街、萧山街、西街等。或一街一河，或两街一河，房子沿河布置，户户临水，家家枕河；与直街垂直的路一定是用小桥连通，站在小桥上，映入眼帘的是南北走向的一条小河，河的两岸的民居每家都修有通到河边的石阶，供人们到河边洗菜洗衣，如有船只停靠，也可从这里上岸。
绍兴古城的特色不同于江浙一带的古镇，这里的古城总有一种大气的感觉，更多的是像一个水城的格局，密密的水网纵横交错，偶尔的一条乌篷船划过，弯弯的古桥，倒映于水中的粉墙黛瓦，挂在茶楼和酒楼上的旗幡，带给你的是真正江南水乡的独特韵味，一切让你如梦如幻，似乎千百年间这里一切如旧，还是一副淡然的中国式水墨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