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虎（长篇连载)(69) 第25章 活命的办法（3/3）

第25章 活命的办法（3/3）

一群老虎、哦不，一群“人”，牵着条狗，拎着个装老鼠的笼子，在山间飞奔。跳过沟壑，穿过山涧，擦着人迹不至的陡峭悬崖逶迤而行。曾遥忍不住回头自言自语说：“我的车怎么上去的啊？怎么取回来呢？”

我不自禁笑起来：“我们也有犯傻的时候，即使车胎是好的，刚才也是开不出来的呀！见了车就要去开。‘人’啊！”

曾遥这次真的明白过来：“哦，只有你们才能把它弄上去。”跟着她又问：“要把我送到哪里呢？”我没好气地说：“不知道！谁叫你要来的！”她也没好气地说：“我本来就喜欢这些事嘛。唉——”

“嘘。真的不要说话了。前面有人。”

“人有什么怕见的？”

我使劲一捏曾遥的大腿，她再也不吭一声。

那些搜索的人全副武装，端着枪，牵着狗，带着各种仪器，一组一组间隔不远渐次前行。天上零星的飞机不时盘旋飞过，雪亮的探照灯坚挺地扫来扫去，一副轻易就能发现什么似的。可克带着我们不分路径，避开搜索人群，所过之处，接近一点的搜索狗都老老实实地不吭一声，我们走远后才卖力地嗅出声来又吼又叫。可克靠近我悄悄说：“你看，人类处于这样的状态那些老虎就不敢出来了。真想试试我们能不能躲避得开那些枪弹。” 我四下嗅着问：“他们过去了吗？”可克说：“过去了，快啦，加快一点就能追上。”

不一会儿，搜索人群星星点点的光亮已经远远地抛在我们身后。可克放慢脚步：“不急，他们就在前面，我们跟在后面就行了。”瞭望远处，城市的光芒已经隐隐可见。

猛然，明亮的灯光一晃，一辆汽车疾驰上山，可克马上带着我们绕道丛林深处。听得轰鸣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几近悄然，却是“砰”的一声巨响，惊得我们都长身回望。只见汽车冒着青烟停止下来，可克蹙眉凝望，看着看着抿嘴笑起来，挥手让我们悄悄摸过去。

走近一点看清形势，我才明白过来。那里有两棵树，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伫立在路的两边，它们粗及半米、高不过丈。虽然都没有挡在路中央，所站的位置却刁钻刻薄：你为了闪让前一棵树，必然向路的另一边靠，刚绕过第一棵，正好撞上后面那棵。仔细观察，我不禁也哑然失笑：被绕过的第一棵树居然快速地往边上让了让——他们是两只老虎变的！

肯定是想到山猪野狐都喜欢沿角靠边而行，他们在路边以逸待劳；也许是想到兔子下山寻食饥饿难耐，肯定比饱后上山要匆忙慌乱得多，他们面向山上张网以待。不曾想从后面被汽车狠命撞了一下。看得出两只聪明的老虎也茫然了片刻，才无风自动，枝叶招展地扭身四下晃动起来。

这时，车门开处，胡平骂骂咧咧地走下来，他前后看了半天，摸着脑袋怎么也想不通怎么路边会突兀有两棵树，更想不通避让一棵长在路边的树居然会撞到第二棵。检查检查，车是没法开了。他冲着第二棵树狠狠踢了一脚，快步向山上跑去。

第一棵树又扭动腰肢看了看动静，和第二棵树交换着信息，犹犹豫豫地双双变回老虎，轻身追到胡平身后，腾空扑将上去。

可克一拍宁宁脑门儿，宁宁“汪、汪”叫了两声。两只老虎嗖地刹住身形，晃眼还是化为两株树。胡平不经意地回头瞟了一眼，又转头前行；马上觉得不对劲儿再回头时，两棵树已经跨步跳回最初的位置。胡平一愣，揉揉眼睛，心中的焦急使他不及细想，用手掌根肉厚的地方使劲拍打几下自己的脑门，甩一下头又继续跑开。

曾遥刚开始看一眼是车祸，不经心地趴在我背上。听到宁宁的叫声，又支起头来，失声要叫“胡平”，可克早已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那两棵“树”茫然晃着枝叶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克带着我们转身继续出山，用灵语让他们赶快追上其他老虎。阿纳德笑着说：“我去看看。”牵着宁宁落了后。不一会儿就有现场的情况传到我的脑子里：“那个抱怨呢！抱怨被白撞了一下，嘻嘻，撞得好厉害。另一个在给他舔破皮的地方，他有些得意。他们在分析那叫声呢！宁宁出去了。”我看可克皱紧了眉头，阿纳德的声音继续传来，“他们要咬宁宁！我也要出去。哈，他们逃了。”

可克松了口气，问：“他怎么来了？”曾遥一扬头：“来找我呗！哼！为什么不让叫住他？”

“不要忘记你发的誓！”可克冷峻地说，“你还不能见其他人。”

“我发了誓就不会说！”曾遥恼怒地叫起来。

“那你怎么给他们讲？等你想好再说！”

“我就说半路和大家走散了，不知道他们的情况。”

“咦！”我和可克站住，莫名惊奇：人类说谎真是张口就来，我们还替她苦恼了半天呢！

“我还以为你见到他们没法儿说呢。怕你难受才想先把你隔离开。”可克心情复杂地说。我跟着问：“那就可以让她回家了？”曾遥也激动起来，热切地看着可克。

可克点了一半头又缓缓摇起来。“嗯，”他忧心忡忡地说，“你发的誓也会是撒谎吗？”曾遥忙不迭地说：“不不不，对其他人说的是你逼我撒的谎！”我试探着说：“但地下那些事让她知……”

曾遥眼睛一睁：“什么事？让我去看看吧！”

可克坚定地说：“哼！关乎性命的事‘去看看吧’！另外找地方把你关起来。难保别人不会逼你说出实话！关几天再看情况——有条命就不错了！”

我使劲捏她的大腿：“还想看！再看到什么，就真回不去了！我们要慢慢进城，自己下来走！”

 

“那两个老虎对守株待兔充满信心呢！”阿纳德和宁宁赶上来，她冲曾遥吐吐舌头，放低声音说，“他们总结说兔子总不会比人聪明，才站了一会儿就有人撞上来，对这个办法的前景很有信心。准备有机会就继续进行下去。”曾遥反正迷糊的事情太多，此时也只能睁着疑惑的眼睛盯着。阿纳德不理会她，笑着说：“他们说这次算倒霉。嚯，还要去学习更多的人们的聪明伎俩呢！”

可克对曾遥说：“等会儿。我们要给你找一个地方。”就带着我们走得远远的，曾遥自忖跑也跑不掉，规规矩矩站着又太不甘心，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仰着头哼起歌来。

可克提高铁笼子：“把她带到你的宫殿？”

金刚脑袋摇得风快：“不不不，最好不要！我一直在想，她去了我们以后就没有秘密了，还怎么和光皮儿周旋？除非你也发誓一定要把她杀死吃掉。”

我马上说：“那可不一定！确定她是遵守诺言的，就要让她回去！”

金刚说：“所以啊，我可不愿意她去。否则，以后她离开时又要发好多誓，嘻嘻，她成发誓专家了。”

可克点点头：“你另外找个地方，让她接触不到其他人。”

“嗯，有倒是有，”金刚吸口气，“能关她的地方倒很多，好像她都不能活得下来。哎，她既要呼吸，还要吃饭，还不能被虫子咬得太多……”他抬眼四下看看，“不在这个方向，往那边，绕到南边，立交桥下还有个老立交桥，废弃的，早就没有光皮儿去了，旁边房沿下有口枯井，光皮儿是爬不上来的。把她扔里面去。”

我提气张口要说话，金刚急急地说：“好啦好啦，吃的我们每天给她送够。那里不会有光皮儿去，其他动物去的可不少。”他放慢语气，谑弄地看着我，“有老虎下去吃她，我就没办法了。我们可对付不了老虎的。你们留下一个守在那里？”

谁知道会守多久呢？我们当然都不愿意。

金刚得意地笑着说：“呵呵，所有的细节我都想到了。”他挥爪在我和可克面前一晃，“随便在井口撒一圈气味，有谁胆敢侵犯你们的领地？”他翻身躺倒学可克翘起二郎腿，粗短的腿子老是要从垫着的脚上滑下来，“井口上搭点树枝给遮太阳，给她根树枝掸蚊子。嘻嘻，忘记了送吃的，蚊子肉也够她吃两天的！哎，就不知道谁吃谁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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