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奥妙的灵魂学样式及其困惑

in #literature6 years ago

不知能发出否。我和读者是敌人,但也难免不是情人。我不发音乐,有时候音乐阻碍人思考,音乐太引人注意,你脱离注意力是不可能理解音乐的。
这段话本来想放对话录里。读者好多人很爱我,我理解为灵魂之爱或智性爱。我不存在,不必用荷尔蒙代表爱。我更认为这只是爱文字而已。的确文字有力,读者也意识到有力。那不是我,也不是非我。爱是说不清的,控制也可以说爱,读者可以自认为非常爱然而完全不爱不懂等等……甚至有自残自灭者。我能做到什么?父母没给过我精神关怀,我多年来学到的孔子那套也不是自由孔子,我清算自己。那些说仇恨自己者,都做到了吗?我不爱自己。但自爱“我的野X”是都有的。但我给读者精神关怀。读者有时也给我。这些就是爱情,爱情是情欲的狂暴和亲情,我的确会因人的性欲感动,性欲也难表达其内涵的复杂。性欲与爱可能关系不大,只是兽性,但兽性习惯也有好的美学,就像爱也有坏美学。传统意义上的亲情也不是一对一的,从无激情或情欲,亲情情欲是弗洛伊德说的0-17岁有的。我举隅很多,我发现的灵魂各有各的灵动,差别只是他们比较破碎不能统合士兵,我比较能将将。将将者,没有细节能力,或事必躬亲而死。读者是安静的,冷的,好的,疯狂的,谦卑的;我是无、狂飙或狂放的,未知。但我做的这些事,很难用学科账目或价格衡量。甚至它连事件、工作类型也不能定。这也正是我说性魅惑力、文学、混沌、灵魂这些词的意图:他们不可清晰界定。亲情也一样,没有能界定的,对我来说父母虽然伟大,不如有些沟通者让我更感亲近、支柱和慰藉。而我、人们阅读到的经典或思想家,给人的也如此。文学和灵魂学是对话的学问,但叫“学”或“家”其实一点也不是“学”,它也许是唯一一个涵盖各科、反对科学却又并不反对科学、反对时从未搁置思考的非建制性、难定义难公式化难标准化认知的创造性活动。世俗人把科学、反科学之类对立起来,似乎反对某部分的膜拜就是巫术,而非沟通魔法的谋福。文学终于能超出排中律,促成人的和解——我以血统之外定人,反不重血统;读者阅读经典所受到的熏陶岂不也如此?文学震撼或启迪里给人的灵性、激情或迷狂是情欲的,这令人不害羞;但教科书便不是,它既不探讨问题也不揭示问题,相反作为卫道士的扬声器,它遮盖问题,掩饰问题来头,让人不思考、不讨论、不知道情欲,更不认为情欲情态可考、不可考之非理、可讨论。但这些不可名状——有读者(瓶儿)说,我的语言是能把所有不同人意识到的完全不同的事物彻底表达出来或整合出来的能力,有一种性欲释放的能量感,满足感,克服危机和断裂的真或美,这正是他们缺少、想求索而不得的,得到它,即阅读它,识别的是自己,也是苦思难觅的豁然光,或者在过度破碎无能建立起一系列意义方面的立法或救赎。——必须得被名状,多数人无力名状,名状也非永固,但一定得有人做出,且既流动,又可被否定、赓续、检验、学习、永恒。思想符号具有时代衰老的特质,定义不能在每一时代重新作出便使得民族生命力衰竭。从这个角度讲,我没有燃尽的可能,虽然我一直在燃;且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渴望投入一切钻研灵魂革新的人,须臾不能停止,絮语也不能忽略。我没有强行整合任何冲突的部分,这是尼采的教导,而非辩证法的。木心好多辩证法,已经是甜腻犒赏,是第一流读者的理解而非第一流大师的创造,没有苦难,可惜得很。灵的人不能被放弃,谁又能放弃灵的人?(这段话是对我最喜欢的读者的爱。这本来应该放在一张、一部分对最喜欢的人类的觉察与信件当中。所谓的不能放弃,其实正在于“我想要放弃了”,因为我对僵尸常有绝交意识。我饱受这种撕扯。)
近来的烦恼是经常夜里两点起来,很困,但起来便睡不着——灵感全来了。白天完全没有,这令人难以理解。如何迅速动用个人天赋与后天根基的名学词典以迅速名状如湍流般我纷纷且无垠的恣睢灵感是我最大的困扰,几乎成了我无法生活的阻扰。《文学奥妙的灵魂学样式及其困惑》是个好题目,题目无所谓,一切在内容,无内容,无题目。
永恒性和概念创造是一人格性欲或性魅力诉求的连续统。
何为性欲?性欲、无意识海、黑暗与创造力关系为何?中国没有自己的弗洛伊德,只有翻译者,这些问题还没有人着手解答。性学家是解答不了的。
本世纪的文学诞生了这些发生事实:鲁迅因焦虑和苦闷而抽烟损命,鲁迅因爱民族独立而对法西斯诗人说若不得已宁愿自己人杀自己人也不交外人少杀些,三十年前他写过更人本主义预测六十年后的“华国将……”。文学角斗士与灵魂教士有循各路的,有未殉道者,有殉道者,他们的共同下场是进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苦难祭坛,说是说不清道不明,也只是对公众说的,哲学上,都说得清;公众理解方面,都说不清;哲学混沌,但清晰内省可见;舆论广布,但从未远离胡搅蛮缠;他们与一切灾难无关。康生,典例,有巨大传统技艺性,掌握伦理审判权,有巨大反差,却因为且只能因为这种无耻反差身居高位。女孩受文学影响变得更美了,她们追求性方面的自立,然而即便在今天,不上纲上线地讲,一个0岁到20岁的女性,生活在无限生殖权欲扁平符号化的男性目色中,要想自由逃脱这性的评判、控制和走出自己性解放的路,都很不易;性如此,政更不必说,20年如一日能抗拒错误鄙陋违反逻辑教学根基的千年思维与社会资源信仰的成功学政策是极难的,换句话说一个知识女性虽然识了字,要想不被一种被公众那热爱王思聪(且奚落真正英武却因时序落魄的精神战士)的的人养成拜成功学人格也是极难的。农民本来很蒙昧,这里蒙昧不贬义,至少那时他们并不钻营动歪脑筋狂热检举互杀,但畸形启蒙和无敬畏狂热之神乐得其成,这样的识字农民甚至不如不识字的,优雅不如不优雅的,好比“李逵许世友”之于宋江一神主,铺垫这么多,是说这样的农民,配不上本世纪女性,好好幻想一下一个尽管恶劣却因尽管装作优雅的美妙西门官人和一位祸害女性的农民在他们露出舌头时丑陋程度的差距。想彻底不信服成功学,人格危机与教育训练得做极大的克服才行,但这与时代背道而驰,时代是零成本的,独立人格几乎要付出一切,一个时代最高的人格绝难超过十个。文学不能打分,却存在泾渭分明的谱系学学习分数,周作人是第二,分数四十到六十,其余更不堪提,高于六十的,都是受难例外。
我是摄魂怪。何为摄魂怪?我动机是什么?我没有,只是自然本能就做了。有月宫读者问,怎么成了读者大会,我反而奇怪——文学家,你不能看出一个个卓越的灵魂,你如何能自称不妄呢?于是平台上用来表达的,便是我搜集来的灵魂。有不理人不读书的大妖怪卤菜粉,各种各样的好病人,也有各种各样的受苦者,彷徨者,战士,有爱我者,有恨我者,也有只想控制我者。但这里的确是个困惑:灵是什么?与之对应的外文概念是什么?这令我困扰,我读西学为主,但几乎看不见西人谈灵,尽管必然是有的。我们的人近百年没有自己的声音,完全被大师、暴和组织舆论所控制,我们从未有过和大师并建同高的时间,是的我搜罗灵魂,是在做发声音者,即声音发生学的积累,是《历代中国灵魂学大观》。最高的独立人格并不是一种自我意识而是生命多样性的保障。贫瘠,无意义…都是人的。那些人既然没有自己的声音,为了人格首要当然是找到自己的声音。
文学让人不能理解。它到底在做什么,是什么?所有理性求知若渴的现代人,都渴望财务自由后读一两个像社会学的博士。你不放弃,你恨自己,你不迂腐(这段话是反问柔石的,柔石说自己“恨自己”但却没能脱离迂阔),这些类似性开化的启蒙和萌发是建立灵的先导,但谁能呢,有几个人能?我先有一大股灵,才聚集了小灵,但如读者所见,这些聚灵字者,常常还根基未稳,长期彷徨,并无坚持。我很想说一句:“你不能投入任何,你是我见过的最反灵感或创造者”,这里不提“文化”,须知,文化正在于创造,但文化却屡屡被殷海光们变成“学术”,或逻辑?这种充数的理性安慰绝不是真创见。当然这种谴责是不到位的,每个人都要生活,每个人视野有限,每个人家庭教养有别,每个人意志力、差别、天赋都有别。更多人意识不到这一不可行不足,也意识不到我指责的背后实际在说一种贵族职责性“它需要你全部投入,直到你燃尽;你不能找任何理由,说什么‘我要生活哪’之类,稍松懈者,就无灵魂”,它不是浅薄四处可见的民族虚荣和民族沙文尊严,而是永续尊严,民族灵魂立法的尊严。
从没有人说文学是宗教,但宗教文献却是文学。尽管好多教徒没有这种元语言学意识。社会学从未要求人有所改变,它希望社会和谐有度,减低风险,研究群体最多和最暴力的行径,比如自杀和宗教,经济和崇拜。灵魂改变靠的是什么呢?组织化的确能做到这种破坏,但那是败坏,不是启迪。文学也没有改变人,为什么,让我们看看:文学家立约以它,批判也以它,与其说思想或艺术大师运用理智树立自己,不如说民族精英批判它,人民灵魂是文学敌人,最后才形成国或族格。社会学想做的太多了,社会学可以因理性和学科标准自豪称其优异有效而你文学达不到这一境地,且蔑视文学、拒绝逻辑培育的长期发展已让人高度分离语文与逻辑的根,而认为语言毫无逻辑源头和需求可言,换句话说,精神、语言、独特所倚立的宪约,并非靠文学,而靠科学或社会学……文学能做的,连其自身和研究者都不能说清、自信,文学高度开化和内省的姿态使其没有权威互信性。诗的先锋派、自离、天赋、革新与超出欲等反诗境况:“至高的美”不为二流诗人察觉,诗人自知不如诗,一个穷困角落枯竭井壁的美物美人,往往比诗人诗美,是诗名状者,是诗一辈子难达者。文学也有这种奇妙:文学不是社会学,文学思想和大师成了从意识到无意识,无意识到意识的察觉性社会现象本身。文学完全混沌不定:刺激这样的词既可以是贬义的,比如社会对色情或精神病人惧怕的事物的态度;也可以是褒义的,比如欢迎启迪者;也可以是克服现代理性工具荒漠的激发种性核源,但没有文化创造理解力的,多不能理解其启迪意义,而围绕惊悚意义展开讨伐。这篇文章不能谈透灵魂学,只意在引起研究的注意。
这一动机在于时代缺人格——但每个人都有一点,尤其更多人的那些独立,只是不够独立的自诩独立。呼唤精神界之战士,这不该是个向先贤看齐的运动,不该是空头提倡学宣传,而应是反商业、禁锢混乱并在自身内部发扬混沌整合黑暗的宗教精神:寻求至高美至高独特,而非次等时尚源泉——即呼唤更大更高不为五指山所压不为现代禁欲穷竭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大魂魄大灵格。独立人格的复杂性是灵魂的一个面向,独立人格有很多种,物质上的,群体上的,艺术上自我的,性上的,以及最强划分性的——可能无力生存生产、被人接纳却属于民族、人类最高尊严的光辉独特性。尤其在有激情、性欲、承认性魅力但拒绝美貌的性魅力沟通者之间,最有这一共识:文学就是主体交互神学,缪斯是至高神,文学符号大师及其领悟者是神性人。
我在这里补充一句,因为我在文章写完之后几个小时又有许多想补充的,但大脑因长期睡眠混乱交叉的时间而有延迟,尽管组织能力没什么不足。我想说一句为什么我不是具体一个宗教的教徒——倘若你写了“灵是什么呢”,你是在发问,或感叹,或只是很欣赏你莫可名状的颖悟了,但教徒却不等你说完,也不去思考余味,立刻翻书指给你看:“我们的书上说完了这个问题”。我在中学的时候比现在还爱学习,或程度相当,我父母给我的影响是为了大后半生的轻松去消灭我们那十八年,我现在知道他们说我“后悔”那种不容辩驳是我错了的思想是很符合经济学的——虽然我查阅各类人的生活我都要去反思,反思我有父母我父母的溺爱或暴力过错;我若有孩子我作为父母的疑难:“我给孩子喂奶孩子不要我喂因为Ta觉得我母亲不好而爸爸更好这是为什么我得看看,网页上各类医生说现在孩子才两岁正是好时间,你得耐心陪孩子直到Ta心里对你有依赖和信任,时间太好,错过了就晚了,正好还不晚,但也说明你没有耐心或凶神恶煞地在这两岁之前已经很少照顾Ta,Ta是很聪明的,会看谁更爱照顾又不皱眉头”;“我教孩子钢琴,孩子如何能自己想学,而不认为是我敲打Ta,并既不揍也不诱惑,或好诱惑而不因溺爱错失天赋”,——但我仍然认为那种一旦考完、毕业便再也不自学、思索(我不用“读书”这样含混的词,无论是上学还是阅读,他们都给玷污了。)的态度真是太令人厌倦了,我们民族差人家这么多,不就因这些偷懒才酿成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在未来我们若再生一代,尽量少折损人家的天赋,尽可能沟通而非用违背逻辑心理的方式用唯成功学虚荣比较互塑人格,因为我父母很少认为自己有错,而我认为今天的苦都是互相的错。尽可能地和无限多可能的不同人格良好相处,而不是自诩自己国家与自己行为绝对正确,稍有质疑就打消孩子念头,我一定这样教育后代,你们可以质疑、学习与我们相反的,但一定得超过你反对的那个权力的丰富,无论在理性资料上还是感性认识上。我还记得,中学老师说高尔斯华绥是不好的,因为他如何如何属于资,接着便是又一套毒害我童年的教科书论断,从未启迪人,只在论断,而且还是最灰暗最坏最斩钉截铁不知羞耻不容辩驳的凶恶取消多元的论断。而我学高尔斯华绥,不看他是否获诺奖,不看他属于哪个阶层,不看他作品有没有局限,不看他是教士还是非教士,不看他过时还是没有过时,不看他提出问题还是解决问题,不看他因大众说的“只提问不回答是只破坏不建设”是否只在破坏无能于新社会,这些急功近利带有粗俗未来主义特征的思维只让我感到把人当工具的恐怖,我是在看:高尔斯华绥使我知道,一个有困境、未解决的生活,一个有问题的生活,一个被提出的未能解决的问题,是那样丰富可靠,而一个宣称“解决”的教义,却只拴牢我们的智力。我爱那使我犯错、校对、撞墙和探索的疑问、教义与教士,我谢绝那替我预设一切的词典生涯。在我看来,那饱受苦难、保守可受苦难的艰辛破碎者高尔斯华绥,只会破坏不会建设,只疑问不回答的旧社会描绘者,一个总是带来大大问号没有踏实履地者高尔斯华绥,恰恰并不破碎,远比教义更丰盈。
最后再有一点:文学所谈的意思,从古至今都差不多,比如义,智,反抗,节制,挥霍美,自由,音律,音韵学等等。世界各民族实际都一个水平,只是风格遮蔽了人的眼以造成参差而已。因而最后一切的意义和人对美的服膺,实际是根据其文辞乐律本身的铿锵习惯划分的,即节奏的谱系学,和声学构造在章法上的差别,本质是一样的,因而文学是意义,也是附庸,附属品能决定一切,同时也能毫无意义,但文学不是思想,思想可以毫无节奏,文学却必须有;思想不存在华不华丽一说,文学却存在,但文学和好符号运用并不是“文采”的,而是文辞的,文辞并不是华丽的,文辞的美,只是其组合的卓绝和这种卓绝努力带来的快感被读者惊叹和认可,这种认可绝非文采,更与文采无关。美感来自五感,是高度赋予张力和不可言说部分的东西,绝非能复刻和学习的技巧性展览大会。所有谈文采者,都在谈展览,即现代表演崇拜,那是最败坏思想的东西。就像我们与最高的交流者淬毒炼火,以活火感知滚烫的活火,但那却不是感知华美,我们赤裸,并无美丑,只有至高炙烤让人煎熬直抵深处而已,那种炙烤是变幻质地的思考,我们爱这种思考的身影或苦难的崇高,这种炽热的爱与文采毫无关系。我们没有爱任何一个文采者,他们并不美,他们自身流露的技巧从无意义。我能感染如此多的优秀读者,也正是因它;因为读者们并不在寻找历史,也不在寻找一神教约法,他们在这里得到的是他们自己的自由、光亮和炽热,他们的美因自己而美,自己的美本不存在,只因交互是美的,才被认作是美。这也正是无论是否是文学爱好者、狂热者、工作者、崇拜者,各个艺术家,比如画家或各类职业都能在我的思想里得到震撼或美感启迪。至高的东西违反期待,它直接摧毁人的旧迂守自洽。思想需要理性,更需要狂风骤雨,但最怕误解。渴望狂风骤雨是极好的,它超脱理性的平庸破败,但误解却无处不在,太多人用误解充门面作恶的依据,说狂风骤雨是恶,或恶是为那美的骤雨。其实完全不是,只有没有走歪的情况下,误解才是好的,狂风骤雨才是思想的促进剂。

Coin Marketplace

STEEM 0.19
TRX 0.14
JST 0.030
BTC 60268.51
ETH 3201.96
USDT 1.00
SBD 2.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