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今天，诗人海子卧轨自杀（3月26日）

32年前的今天，1989年3月26日，25岁的天才诗人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

海子的另一个身份是中国政法大学青年教师査海生。生于安徽省怀宁县高河查湾，在农村长大。海子从小成绩很好，从上小学就跳级，15岁时考上了北大法律系，比同学的年纪都小一大截。他是在18岁，也就是大三那年开始写诗的，和中文系的骆一禾、英文系的西川结为挚友，号称北大诗人“三剑客”。

海子毕业后被分配到政法大学的校刊编辑部，接着调到了哲学系任教。在八十年代，虽然生活清贫，但在青年人中间是文化英雄，海子走在校园里，总有女生拉着他照相，他性格内向，那时刚满20岁，常常羞得满脸通红，还有人从全国各地跑到北京来找他。

1988年，海子和朋友逛街时看到摆摊买菜的农民，嘟囔着说：“别以为我们荒诞的生活才是生活，你看，粮食和蔬菜，这才是生活。”他意识到生活本身并不复杂，像他农村老家的父辈那样，种菜、卖菜，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是实在的活法，于是便有了那首广为人知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面朝大海”的景象，海子之前并没有见过。他到北京上大学是第一次坐火车，他利用暑假到离北京最近的北戴河才第一次看到了海。不过他的笔名海子倒不是指大海，而是来自高原人对湖泊的称呼“海子”。

海子的诗里有很多是写西藏和草原的，他去过两次西藏，留下了许多有名的诗句。像流传最广的那首“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海子另一首写草原的名作《九月》：“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词汇和意象是朴素的，随处可见；“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这是天才才能写的句子，出语不讲理，但又完全合理。他的忧郁和感伤也是牧歌似的悠远，千百年来，牧民们眺望原野都是如此的情绪，“风吹草低见牛羊”，琴声呜咽，泪水全无，所谓哀而不伤。九十年代，音乐人张慧生把这首诗谱成了曲，意境和原诗完美契合，我们还可以找到民谣歌手周云蓬演唱的录音室版本。

在现实里，年轻的海子有许多的不如意：他和情人的恋爱无疾而终；他不喜欢学校给他调整的教学内容；他想去南方创业办报，又遭到了父亲的激烈反对。他在西藏有过很多超自然的神秘体验，又被卷入了当时流行的全国气功热。在他死前，有很多间歇性精神失常的迹象，他在一份遗书里说，有人用巫术让他幻听，使他开了“天眼、天耳”，把他逼上了精神崩溃的绝境，他叮嘱弟弟要练好气功，给他报仇。不过，在1989年3月26日的最后一封遗书里，他写道：“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也就是说，只因为他，只属于他。

海子辞世前十几天，写下的最后一首诗，“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在诗里，这十个海子嘲笑一个“野蛮而悲伤”的海子，他才是那个真正准备结束生命的年轻人，有句诗格外触目惊心——“你被劈开的疼痛在大地弥漫”，让我们不得不联想到他的自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