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杀猪的时代

（一）

周末，去小区周边工商银行办事。

刚进去，觉得比以前亮堂了很多。很久没来了，最近才翻新过的。办事的窗口还是3个。一个给散户的，一个给企业户的，还有一个是VIP的。

以前每逢月初的时候，交房款的、电费的、水费的，络绎不绝。一路排下来，直接拐到隔壁的宠物店。

最近装修了，宠物店搬家了，位置留出来，搞了2个24小时的提款窗口。还有2-3排椅子，估计能坐10来个人。

一进门，先是看见别警棍的门卫，然后，一披绶带的服务经理就跟过来了。满脸堆笑的对你说：

“请先拿号。”

又不是没干过，去拿号。

56号。前面还有32个。还早呢，回头一望：椅子上全是人。

心里一想：等，还是不等，这是一个问题。

不如多走几步，到家乐福附近的那个分理处去办？

在哪儿不是等啊！

想罢，转身离去。很快赶到新地，拿号，排队。这次运气好一些。32号。已经叫到20号了。

时间还充裕，决定抓紧去家乐福一趟。

（二）

自从猪肉涨价以来，跟着很多的东西都往上窜。所以，有时如果周末搞特价销售的话，那情形简直就是肉搏战。

今天，搞特价的是食用油。一进去，就看见有人兴高采烈地跑出来，脸上红一道白一道的，人很兴奋，手里拎着油。

我想起妈妈说过的话：遇到这种情况，你就别进去了。有年夏天抢西瓜，差点出了人命。

前段时间，不是重庆的家乐福也是搞促销，就真出了人命。再后来，接到上级的指示，就是不准各大商场搞促销了。当然了，这是后话。

在饭桌上，妈妈说：当然要抢了，人家一个月才几百块钱，都不能活了。

妈妈说的是，我们的小区后门对面的农转非小区里的人。10年前，这里是一块块农田。农民的地收了，集中住在砖瓦房里，每人每月给几百元作为补偿。

农转非小区里的人基本没其他的收入。幸亏周围开了家乐福。听说，他们把家腾出来租给家乐福的员工，然后，自己搬到更远一些的乡下去住。

我们前门对面的小区是一国家单位的住户，房子比较旧，但是，每天都是大客车接送上下班。据说，是个旱涝保收的秘密单位。单位的福利比不上外企，但也差不多，关键是从不会下岗。跳舞的王阿姨，有一天，跟妈妈说，考虑到房子涨价，他们已经在附近的中海名城给12岁的小孙子，买了一套150平米的房。等孙子长大了，结婚的时候用。

我们小区则有些不同，流动性比较大。最开始，就看见小区里的车，很NB：什么公检法的、电视台的标志。还有几个过气的足球明星的跑车或大奔。

我就纳闷：这小区，他们也看得上？后来才知道，结果，好多是单位买下来，发的，象征性地给了点钱。明星们哪里看的起这种房子，都是明星的丈母娘在住，房地产商的活广告。不要，白不要！

住了两年不到，房子看起来就有些旧了，人家就挪窝了。搬到更high，更好的小区了。然后，小区就进来很多做生意的，还有很多来中国工作的老外。

这两年，周围的房价开始从4，5000千，往 7，8000，10000多级跳。High（吓）你到永远。

所有的人，都觉得钱不够。然后，就发现猪八戒的肉，比唐僧的肉还贵了。

据说，8月份，人们还在玩笑：跑不赢刘翔，也要跑赢CPI；9月到了，这次人们开始加油了：跑不赢刘翔，也跑不赢CPI；10月一过，大家认命了：刘翔也跑不赢CPI了。

当然，我相信，刘翔还是跑得过CPI的。还有很多人是跑得过的。其实，关键不在于你自己能跑得多快。而是你乘坐什么样的交通工具。

是“神舟”牌的，还是“农转非”牌的。人家坐火箭，你坐木牛流马（俗称，鸡公车）。你跑得过吗？

（三）

一看家乐福这情况，赶紧撤。

去招行，准备办一张新卡。虽然银行都时兴通存通兑了，但据说跨行交易是要收工本费，还有按比例抽服务费滴。

咱有的是时间，就是没钱。时间算啥呢。哪儿等不是等！咱不在乎，多跑几个地！

还算顺利。因为有一张N年前招行搞促销时送的卡，服务生建议我只是办理密码挂失。只是需要等四天后，才能去取。

反正卡上也是没钱，我想，就四天，不就是才四天嘛！

很快地填了表格，算挂失了。

这个倒是很快，5分钟解决战斗。出来，买了份报纸。

报上有文章说关于人道杀猪的事儿。题目是《“人道屠宰”怎样才能成为人道主义的胜利？》。

（五）

回到工行的时候，很快轮到我了。

我的业务很简单：因为人太多，排队时间太长了。我想把折子注销了，办成卡，再开通网上支付。服务人员很麻利，递出一堆的单子。

先是注销，然后，我恍惚间，看见了好像有手续费什么的。管他的，还是时间耽误不起。认了吧。

这时家里来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去？。是啊，早上8点过出门，到现在，3个小时都快过去了。

办了20分钟，才算完工。

我看见很多单据：注销手续费、网上支付申请单、U盾收费单、短信通知服务单。手上抓了一把，匆匆出门而去。

走出门口，回首工行门口醒目的ICBC标志，在中午的阳光下，格外耀眼：爱存不存。

两天后，新浪大众书评汇稿费到我招行的账上，被莫名其妙地扣除了23块钱。打电话问客服。客服态度很好，解释说：因为多年未使用该卡，所以被累积扣除了多年的帐户管理费。

我大吃一惊，居然还有这样的逻辑，赶紧把招行的标志找来看，CMBC：存吗？白痴！

（六）

昨晚读报，又读到“人道屠宰”，兴趣盎然：人类真是进步了，杀猪，还会考虑到猪的感受。我对人类的未来，充满了乐观。

然而，当我想到银行去办事的种种体验，就不那么乐观了。不仅花了3个小时，而且还被莫名其妙地抢钱。谁会考虑你的感受。

当然了，还有那些下岗的、农转非的，没有了土地，也没法活下去的人，谁又能考虑他们的感受？

和谐社会，人道杀猪，猪是幸福的，因为这更符合人的精神追求。

我不知道，对于那些可以被忽略和被任意掠夺的人们，人道主义的光辉何时才能象猪一样照耀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