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幻想都是一個平行宇時空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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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特別灰暗的一天, 劉健終於從上司的辦公室裏垂頭喪氣的走出來, 自從他帶着家人移民到美國後他的職途便每況愈下, 本該是在商場裏黃金時期的他, 卻沉溺在密密麻麻的無力感當中; 寫字樓裏死板的燈光無不在折射着他糾結的心。

「嘿! 今天中午有全日蝕, 可想不到你的臉比那時的天還要黑啊!」總是等了上司離開才下班的拜仁剛好碰到頹廢的劉健。

「噢是嗎, 我那時沒空沒留意到。」其實劉健印象中沒聽說過他說的全日蝕, 只覺得這是拜仁挖苦他的笑話。
劉健是這家私人銀行唯一一個的華人, 可能因為種族的問題, 亦可能因為大老闆曾大讚過他, 他處處都受到上司跟小人的排擠。
雖然公司裏也有其他和善的同事, 但是現在在家裹等他的妻子跟兒子成了劉健撐下去的最後動力。
硬著頭皮的他跟那桃腮粉臉的同事閒聊兩句後劉健便不作停留開車回家了。
這裏並沒有令他留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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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踏著油門回到三個月前定居的小區, 停車後劉健拿上公事包急步走到熟悉的木門。
在開鎖前的瞬間他卻遲疑了一秒, 最後還是轉身走到小路旁的信箱, 點著了他袋裹最後一支煙。
回望家門, 模糊的馬賽克玻璃散射着溫馨的光譜, 這是柔和的黃燈跟暖心的家庭的揉合物。
煙很快便消失了一半, 把煙頭扔掉再隨意的踩兩下後劉健終於打開了家門。
伴隨着孤獨的煙頭從眼簾中溜中, 出現的是在學拿筷子的兒子跟等他開飯的妻子。

「你又抽煙了嗎?」她幫劉健脫外套時敏感的嗅了嗅。

「唉...敏, 近排壓力大。為了兒子我會戒的了, 對不...」可這聲道歉還沒出口, 他又不小心觸動了王敏的神經。

「跟你講了多少次鞋子別踩出地毯! 把外面的細菌都帶進來了!」王敏本來就喜愛乾淨, 有了孩子後就更希望家裏能夠一塵不染。雖然很多家庭都有類似的規矩, 可這無形的制肘在劉健心中不僅被無限放大, 更成了他倆冷戰的缺口。

「爸...爸!」原本正集中拿筷子的劉偉終於注意到他那上氣不接下氣的父親,

「乖!」不想影響孩子的劉健沒再跟王敏搭話。

「嘿嘿。」而這頑皮的一笑也成了這頓晚餐裏兩夫妻的絕響。

小時候的我很可愛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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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待在這尷尬氣氛裏的劉健草草吃完晚飯便去浴室洗澡了。把身上的束縛褪去, 他希望可以在這寂靜的角落尋求一點自我。冰冷的水從蓬頭打到劉健的臉上, 儘管他剛忘了又不好意思叫老婆幫他開暖水爐, 這陣涼意卻令他的思緒匯聚起來。
不知道大家可有試過在浴室裏特別容易聯想到生活中的瑣碎事, 無論你們試過與否, 劉健現在正在回憶起公司內受到的屈辱。

「如果他們都知道我有多能幹, 可能他們就沒那麼得寸進尺了...」
然後他想到了他的老婆,

「如果她永遠都不跟我吵, 照著我說的去做就好了...」 突然一陣頭疼打斷了他的美好幻想, 讓他痛苦得緊閉眼睛。

一睜開眼睛, 劉健看到了手上因泡水太久而浮現的皺紋, 便趕快抹身出去。
回到房間看到已經熟睡的母子, 他各吻一下就準備入睡了, 當然他今天的睡房的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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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劉健以上帝角度看到自己明早跟王敏又狠狠的吵了一架, 更害孩子大哭一場了。正當劉健感到後悔不已時, 熟悉卻又帶點陌生的聲音叫醒了他。

「老公! 該起床了!」本該在沙發上睡覺的他竟在床上被王敏喚醒了。

「啊...敏你沒在生氣了嗎?」劉健有點分不清這是夢是真。

「我跟本沒生氣過, 你睡醒了沒有?」王敏似假似真的回答, 劉健只好半信半疑的起床了。
就算結婚了還生了孩子, 女人的心思, 他還是不懂。

雖然沉溺在猜疑之中, 劉健還是換好了衣服準備出門, 可睡眼惺忪的他又不小心把皮鞋放到地板上了。

「老婆, 其實我公司很乾淨的, 我那皮鞋在地板上走兩步沒關係吧?」這次他決定在東窗事發前先發制人。

「嗯!」正當他在打算如果理論時, 王敏卻很爽快的妥協了。

「那...不如回家不用立馬洗澡...不如家裹不用再保持得那麼乾淨囉?」頗為驚訝的劉健繼續試探道,

「都可以!」可她都一一答應了, 還擺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雖然對妻子的改變感到很訝異, 「可能是我的吻打動她了吧」他默念一句便出發上班, 留低乖乖聽話的妻子, 跟那照亮玄關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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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便在駕駛座的劉健無閒沉思妻子的異樣, 因為在接下來的十個小時又要再次面對那無止境的惡耗。
意外地小區裏的風景對劉健而言格外清新, 不知是否各種改變導致的錯覺, 在他眼中似乎今天的路比較寬闊, 樹木也變得更加筆直; 彷彿新的世界在歡迎他一樣。

「希望今後的工作也會變得順利吧。」 劉健沒多想便繼續專心開車, 可他又何曾猜到, 他其實已身處另一個平行時空了。

十分鐘的車程他便回到公司, 西裝筆挺的劉健踏入這看似宏偉的寫字樓後, 又只剩下那單調的皮囊。
走進辦公室後他上司卻二話不說把他叫去了, 原來他上司正打算向上頭建議讓劉健到瑞士分公司公幹。本以為是個大好機會的他卻無意中看到了上司那意味深長的微笑。
現在劉健終於有時間整理一下生活中的各種突變, 用盡想像力後他的腦海裹只剩下一個天馬行空的假想 : 他的幻想都一一成真。

「嘿被分發邊疆而已, 不至於那麼消沉吧!」拜仁看到劉健絞盡腦汁的樣子便走過來拍拍他膊頭, 似乎他早就知道劉健被派去瑞士的事。

「分發邊疆?」雖然知道拜仁走過來十有八九非奸即盜, 可迷惘不已的劉健急需弄清狀況。

「你那麼能幹, 那就去瑞士為公司努力開荒吧。加油, 哈哈!」拜仁笑得合不攏嘴, 他那白得反光的門牙中隱約反射着劉健如夢初醒的面孔。

「真的都實現了!」說畢他就領了一天假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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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家裏感到奇怪的妻子, 他沖進浴室裏開始「許願」。他沒心機做實驗, 只好漁翁撒網的把之前幻想的條件都通通集齊。

「回到香港, 回到以前那公司, 求求你...」熟悉的頭痛再現, 可這次的疼痛顯然令劉健苦不堪言, 硬撐不夠兩秒他便昏倒過去了。
劉健又回到了上帝視角, 可這次卻顯得有點驚喜, 他看到地上的他轉眼間在瑞士為公司打拼, 最後一躍成為公司的高層。

頭後傳來的冰冷感令劉健的意識緩緩清醒, 光滑的雲石地磚是他那香港大公司豪華的象徵, 就算連廁所的洗手盤都設計得精緻無比。可這都無法再撼動劉健半分, 他奪門而出, 一年不見的高樓大厦映入眼簾。

「啊健! Jeff叫你進去他office一下, 祝你好運...」劉健的好朋友兼同事小卓走過去通知他。
可能是老天爺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就算回到了香港, 他的上司還是把他送到瑞士的分公司。儘管情況可能有所不同, 劉健還是承受不到這打擊, 一言不發便隻身離開。

在中環的人群中獨步, 身邊的上班族跟他一樣都身穿西裝手拿公事包,

「原來我不過是這塵世中的微塵...從香港走到美國再走回香港, 結果還是沒變, 不再用逃避了吧。」

「登登登登登...」綠色的交通燈再也不能給予他踏步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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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著沮喪的步伐, 劉健還是回到家前樓下, 不知不覺他已經從中午走到晚上。
漆黑的天空跟他現在的心境一樣, 萬里無雲, 只掛著那無意義的明月。

打開家門, 奪門而岀的是一陣酸臭味, 看來王敏對不打掃這方面變得越發專業。

「怎麼家裏那麼臭啊?」劉健靜靜的問道,

「你叫我別清潔的啊。」王敏一面正常的回答。望著自己心愛的妻子, 他深知她已不是那個會跟他據理力爭, 卻令他又愛又恨的王敏了。

「到頭來一切都沒改變, 為何只有妳變了啊!」他歇斯底里的大喊, 可他心底的悲傷並沒有得到任何發洩。
「那不如妳也一併消失好了。」最後王敏慢慢消失, 化成了劉健的淚水。

正當劉健打算尋求生命中最後的一點慰藉時, 一雙稍胖的短腿一步一步走過來。

「兒子...爸爸做了些很錯的事, 你會恨我嗎?」劉健的眼淚滴滴答答的滴到他兒子那天真無邪的面容。

「爸爸, 我愛你!」而乳臭未乾的他卻道出了世間的真理, 還把那潔白的手放進了他爸爸的心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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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回到劉健跟王敏的婚禮, 陽光經過教堂的窗戶打到一襲白裙的王敏身上, 此時的她對於劉健來說, 絕對是天使存在的憑證。

「劉健先生, 你願意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並願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她永遠忠心不變？ 」牧師不徐不疾的念著誓詞。

「不...」正當全場鴉雀無聲時,

「不論再來多少個輩子, 我都會盡全力愛護她!」他堅決的補充道。

而教堂門前, 一個跟劉健有九分相似的老人, 對著這對新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眼角的皺紋, 成了這婚禮最莊嚴的點綴。

故事純粹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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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箇中發生了甚麼事, 由我說出來就沒意思了。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便是我沉迷文學的原因。

明明看的不是自己的故事, 卻感慨萬千 ; 明明寫的不是自己的過去, 卻千絲萬縷。

另外其實這文章不太扣得住"梦"這題, 那是因為其實這構思在 @jubi 第三期開始前已經有了。
既然如此就讓我簡單的談一下梦想吧。

很多人經常說「沒試過怎會知道成不成功」, 可更多人不肯嘗試, 彷彿他們已看到失敗的未來。
可量子力學的雙縫實驗給了我大大的啟思 :

原來在我們不觀看的時候, 粒子只是一堆概率波,

我們的觀測塑造了粒子的真實性, 就如我們的嘗試成就了梦想的可行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