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比电影更荒诞的是历史

最近因为我们出访欧洲三国的新闻，南斯拉夫又走进了大众视野。

这个地处南欧曾经被称为“巴尔干猛虎”的国家，对我来说是幼年时大人们口中的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是小时候新闻里被轰炸的大使馆，和街上群情激愤的国人；也是上学后喜欢的阿布拉莫维奇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除此之外，我对他几乎毫无了解，以至于最近才知道，他早在70年代就已经达到了中等发达国家水平，人均GDP一度超过苏联，成了最富有的社会主义国家。

当年我们的街上还都是自行车，他们的汽车普及率已经高达36%，几乎每个家庭都有汽车、冰箱、电视，整个国家的教育普及程度、科技工业发达程度，是同时期的我没见过也无法想象的。

而在这样一个从分裂到联合，从战争、贫穷走向急速发展、富裕，之后又急速衰落、再度分裂的国家里，所有的普通人又经历了怎样的人生呢？

导演库斯图里卡就是这些普通人中的一个，他出生于南斯拉夫的萨拉热窝，如今的国籍只能是塞尔维亚了。作为导演，他在电影里讲了很多关于那个已经不存在国家的故事，比如这部《地下》。

这部电影和他的其他作品一样，拍得极度浪漫、荒诞。从镜头到台词、音乐，观众就像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就被他拽进一个世界末日前的放纵舞会。那里有飞机大炮有小丑马戏，有开不尽的鲜花和喝不完的酒，猴子开着坦克，女孩在空中飘荡，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在跳舞，有人向自己开枪。无论付出过多少努力，无论有多么真切的盼望，未来已经不存在了，再没人能等到那个想象中金黄色的日出。

170分钟爆裂轰炸般的输出后，导演给出了一个无比温柔的结尾。

Ivan和所有人在一起，大家都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他说：

我们在这里找到了新房子，有红色屋顶和烟囱，鸟儿在那里做窝，打开的门迎接亲爱的客人。我们感谢土地哺育着我们、太阳温暖着我们，和家乡一样的绿草地。我们应该记住祖国与那些伤痛和欢乐，我们会像讲童话一样对孩子们说，曾经有一个国家……

曾经有一个国家，叫南斯拉夫，他就像Ivan的那只猴子，而Ivan，就是库斯图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