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 Fireworks

“今天会有烟花吗？”她问我。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了。”

上一次能观察到空中的光向周围四处自由地爆发出火花已经是太久以前。

集市里贩卖的风车不会在这种闷热的夏天里转动，周围只有不停拥挤的声音。而这已经是我在家重复三周不断于白天犯困，夜晚与灯度过后走出庭院，来到街市上才想起的事了。

夏日令人沮丧，哈欠总是从困意中涌出。我躺在床上，想象着天花板的裂痕是闪电的纹路我才能想起雨，可能是她让我觉得口渴。

在沙发上消磨时间时才听说她要回来。消息和应用推送一并到来，就像她那时带走了烟花一样。

烟花长时间的冷却，带来的是我的梦现在只属于自己无止尽的日常，没有什么特殊的幻想，只是不断的忙碌，奔走于寻常。

我不记得我曾经的梦是否有所公开，但大都怀着相同的共同点在每一夜向我迫近。那是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可能是因为我在街市上买的啤酒的原因。啤酒不适合夏夜。

“但也许今晚会有呢。”

“也许吧。”

穿过树丛，踏上林间的小路，虫在夜晚也会不停鸣叫，矮小的路灯在小路边把树叶照出个影子，叶隙落在了林中，然后消失在黑夜里。

这里不会有野兔，只有形单影只的猫带着泛着光的双眼，穿过小路，隐匿于搅动出的枝叶声中。

小路的尽头像是有着什么，眼神也蜿蜒过去，看到的却像是没有的东西，像回忆一样不可名状，或者说我只是不愿想起。

思绪不断地迈向前方，言语全部化为风，我才能有些凉意。她的到来只会让夏天更加闷热，止不住地让我窒息。

山并不高，登顶也不需太长时间，在那里我就能拥有我小时曾经热爱的视野。翻出山顶的护栏，坐在凸出的那端，想象自己的身体在顺着山体向下滑动。

但这些都是过去了，我已经分不清这是既视感还是记忆了。记忆也会模糊，就像镜片一样，有些事会唤醒它，让它变得清晰，但不久后没有了擦拭又会陷入污迹之中。

现在，我们都坐在了山顶，俯视着这座小城，很难说出什么，也许是我擅长于冷场，也许吧。

热情会冷却，我的精神也在疲倦，哈欠又一次涌上来，我把头仰起来，向天望去。

远处传来了一种躁动，像是久违了，缠绕在人的呼喊声中于空中转动，伴着明耀的月光闯入我的耳朵。

我摆正了头向前望去。

夜空中像是有太阳升起，源源不断地向外投射出光，我好像想起曾经某个夏天。那太阳投射出的光一直都在分裂，坠落的火花携带着有限的光芒不停歇地坠落，最后被夜晚吸收，然后永远消失。

天空像是一瞬间被点亮加热后又迅速冷却。可能是月光在摧毁一切。

我不知是怎么，感觉像是看到了炉灶打不起火是只绽开的火花的烦躁。那个夏天煤气如同着魔般难以燃烧。

“火要灭了。”这就是那个夏天。

烟花冷去了，我看清楚了烟火是如何照亮天空又化为灰烬。我已经太久没有看见烟火，不知如何去面对，去描述。焰火像是打在我脸上，在我脸上刻下一道光来刺痛我。她也回来了，原来她就是那个曾经梦里无数次出现的身影，我已经不知道是自己不愿想起还是真的已经忘记了。

我这才意识到悲伤一直离我如此的近，一直坐在我身旁，看着远处的烟花渐起然后落下。我幻想远处的声音在召唤我，向我张开双臂，呼唤我过去。我躺在空中，倦意与眼泪混在一起，也许是哈欠的产物，谁知道呢。

我的眼泪像是一个周期，随着烟花离开，现在又跟着烟花归来，诱因也许相同也许变化，我希望不是因为悲伤。而我早已不像曾经那样期待她归来，毕竟我的悲伤已经足够多了，不希望她再来增加。我揉着胸口，试图平静我的心情。大口地打着哈欠，想通过这样来掩盖我的眼泪。

“烟花真漂亮呢。”

“可能吧。”

Lodrian Yu
Silence, Exile, and Cunning

公众号：木明铎子（LS91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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