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杀马特时光

初中的时候，由于我妹妹还很小，爸妈对我疏于管教，所以我“有幸享受”了一段潇洒彪悍的“葬爱贵族”时光。

01
双性恋大姐大是学校篮球队队长，（据她说）身高178，单眼皮短头发，咋一看是挺帅哒！
我不是她女票，但她却很喜欢罩着我，跟她混的日子我看遍了江湖上的爱恨情仇。

由于位高权重，她手上有学校小后门的钥匙，下午最后一节如果是活动课的话她会带我逃课出去看世界。

有时候我们会钻进卷闸门紧锁的黑游戏厅打街头霸王。
最初我不会打，她教了我几招比如“河路吉近距离←or→+重脚”等等……
来来回回都是那几招，没有一点技术含量，我直接在面板上不断用力敲，幻想着无招胜有招。

大姐大说她家里楼梯有扇窗，很方便晚上离家出走，她也怂恿我晚上溜出去一起嗨。
鬼迷心窍的，有一晚我真的半夜出走了。

成功“越狱”后的我走到白天熟悉的街道，可是路灯几乎都关了，阴黄阴黄的。
虽说夏天，但感觉冷。眼前偶尔串过野猫野狗。
我不害怕，反而觉得十分自由。

那晚我们去了后山公园，一个有着百级阶梯和烈士陵墓的地方。
同伴还有其他的人，有男有女看不清面容，他们抽烟、kiss，喝酒、讲鬼故事。

无巧不成书，凌晨回去的时候被我姑丈看到，结果第二天被家法伺候，那还不算，整个中行家属楼都知道了我半夜出走的事情，搞到我好一段时间都感觉抬不起头。

有一次，大姐大突然带我去旁观帮派血拼，不是开玩笑的，当真是拿着西瓜刀互砍。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原因可以让两群不同校的学生如此血腥，也不明白为什么那时自己如此冷血淡定。

男生有男生的江湖，女生也有女生的恩怨。
如果哪个女生得罪了她们，就很有可能会在上学/放学路上被扯到一边剪掉头发。

乖学生看不到很多的阴暗面，那时的我都看到了。
始于好奇，止于尝试。
也许大姐大觉得我不是混黑道的好苗子，后来慢慢疏远了我。
我又做回了安安分分的乖学生。

直到有一天傍晚，大姐大的一手下来到我的课室，叫我下去篮球场，我同意了。
原来她们正在打着一场篮球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大姐大叫我上场。

我压根不会打篮球，但有大姐大撑场，姿态可不能难看！虽然整场下来，一米六不到的我在这群高大的女生面前，真的是……连球都没有摸到。

02
初二分班，新班主任是个刚毕业的大男孩，不帅气，但很阳光。
他有一段著名的言论：“你们是斯文人，千万不要讲粗口，如果实在忍不住想讲，那就用水果名词替换掉。”

从那以后，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水果”。
至于粗口，大家依然说得很麻溜。

有一天早上，水果把我叫去办公室，说他待会要去献血，班干们要维持好课堂纪律。
我点头说好，然后转身跑回课室，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宣布——
“水果要被拉去榨果汁啦！！！”
全班拍桌子狂笑。

那时候最爱欺负平易近人的年轻老师了，只要是他看管的早读课，我都敢光明正大地吃早餐。
有一次我同桌给我带了他家秘制卤鹅，我加到桂林米粉里面吃，水果不知道啥时候站在我旁边，还以为他会骂我，谁知道他幽幽说了一句：“好香啊……”

艾玛，这样的好老师，真是提着灯笼都难找不是吗？
无奈岁月是把杀猪刀，现在微信里的他不再是那个阳光小伙了，而是一个胖胖的地中海大叔，刚迎来二胎宝宝，天天晒娃。

03
那时候十分流行的杀马特发型我也尝试过，就是下面长直发上面泡面头，现在想想真像一只水母啊……还好没有留下什么相片，不然绝对是黑历史。

期末考试前夕，我临时抱佛脚看书几乎看通宵，两天下来试题没答对多少，人倒是成了熊猫。

在最后一场考试结束以后，我们在教学楼里玩起了你追我赶，有点像现在的撕名牌，几栋大教学楼是互通的，跑起来十分酸爽。

中场休息跑到校门口小卖部买水，坐在门口的两个社会青年来搭讪。
其中一个人说：“美女去哪里？坐下来聊聊天啊。”
另一个人说：“美女？也不是很美对不对。”

哦，我想我确实挺丑的——
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加个廉价的口红（没错我涂口红了），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04
重阳节那天，学校刚好有个跳蚤市场，恰逢我们回了老家，我说爸爸你送我回学校吧，我要去跳蚤市场，他不知道什么是跳蚤市场，但他答应送我回校。
可是我没有什么东西拿去卖啊，爸爸说，你摘点花拿去呗。
哦，寻遍屋内外都没有花，唯独屋子后面的半山上有一树粉色的花。
爸爸拿着镰刀爬上去连着枝叶给我砍下了一大束。

在大姐大关照的好摊位上，我摆上了一地连着树枝的神似木槿的鲜花。
无人问津。别人都是卖书啊精品啊什么的。

过了很久很久，一个男生徘徊在摊位前，我蹲在地上，仰起头跟他说：“帅哥，买花送你女朋友呗。”他说：“多少钱？”我想了想，“五块，全给你吧！”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05
往后的岁月里，我渐渐学会循规蹈矩，在面临选择的时候，只肯选择自认为最妥善的那一项。
我想，这并没有错，毕竟谁都没有资本任性地走上歪路。
但我还是感谢当时还不到15岁的自己肆意地“折腾”了一番，正因为有了那般“妄为”，我有了一段鲜活的青春。

就算重来一遍，还是会走过无数的岁月。
愿迷途中的他们最后也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