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为《离婚》却无人离婚

in #books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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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似乎总有一种错觉,认为自己生活的当下,社会也好,思想也好,是较之前进步的,其实不然,太阳底下早无新事。

老舍写的《离婚》,故事距现在都快百年了,书中描写的办公室争斗、社恐、干涉隐私、渣男、啃老、二奶、夫妻矛盾、儿童教育,都与现在毫无二致。历史犹如车轮一般,看似滚滚向前,实则原地转圈罢了。
故事简单精巧,围绕北平财政所的几名科员及家眷展开。

描述民国时期小官僚的日常,温和地讽刺了他们对生活的敷衍。看似鸡毛蒜皮,却能引起当代人的强烈共鸣,人们永恒的“寻求理解,渴望摆脱庸俗”,但敷衍、麻木、软弱、市侩……依然在维持着怪异的社会,而坚持对道德与审美的信仰,守住良知,便可成为战胜平庸之恶的勇者。

人们了解老舍总是通过《四世同堂》《骆驼祥子》等“庙堂之上”的作品,而对脱离宏大叙事的《离婚》有所忽视。但老舍多次表示《离婚》是自己最满意的作品:“自这部小说起,我建立了自己的文字风格,我在《离婚》中所用的语言是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好的,文字简洁清新的典范。”“我立意要它幽默,可是我这回把幽默看住了”。

果不其然,书中的每句话都像是从相片上抠下来的,无法想象语言还可以如此活灵活现。如:“老李接‘人儿’去了!赵科员的眼睛挤得像一口热汤烫了嗓子眼那样”“自火锅以至葱花没有一件东西不是带着喜气的。老李向来没吃过这么多这么舒服的饭。

舒服,他这才佩服了张大哥的生命观,肚子里有油水,生命才有意义。上帝造人把肚子放中间,生命的中心。”字字句句都好绝!

但其实书名为《离婚》,却并非真正在写离婚,而是指是否能认清现状并与厌弃的现状决裂的勇气。正如老舍所说,已张大哥同龄的这一批北平的小人物都在粉饰太平,对自己身边发生的污点事件只会逃避,而老李的诗意在这样的社会当中是必然没有生存条件的,诗意还需要建立在现实上。

最后老李从北平回到乡下,在张大哥眼里就是他“乡下人”身份的回归,实际上是追寻本我,有“娜拉式出走”的勇气。老李最终是跳出来了,那么,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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