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细看妈妈的皱纹| “谷哥点名”活动

(Photo source: pixabay)

在看到@jubi 的第二期谷哥點名活動時，我一直在想該寫自己哪一樣的第一次，戀愛？被朋友出賣？還是第一次的低谷？突然，電話響起，拿起電話一看，是老媽的號碼，這時，我突然想起那天，那天的第一次。

那一天實際是在什麼時候，我已忘記了，大約是一年前吧，但是，那一刻的感覺，不知為何，直到今天我還記得清清楚楚。我記得我在家中，很難得的一次，日間坐在家中，媽媽就坐在我前面的椅子，背著我在看報紙。突然，媽轉過頭跟我說話，我不期然望向媽，卻發現，媽怎麼老了？面上的皺紋，比我上一次看向媽的時候，好像多了那麼多？我一直看，一直看，定睛的看，直到她駡我在發呆根本沒有聽媽說話，我才清醒了一點點。那一張臉，直到現在，在我腦海還是那麼清晰。

我和爸媽，相隔著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死永離、不是異鄉之隔，也不是分居而別，而是大家同住在一個屋子，卻基本不會見面。自25歲起，我工作開始變得繁重，7天工作也是閒事，有時甚至幾天不回家，一個月都未必有一天會與父母一起吃飯，甚至見面。每天回家時爸媽已睡覺，起床後爸媽已出門工作，對我而言，家好像只是一個休息的地方，看著父母的生活用品，卻不會怎麼見到他們的人。

慢慢，我與父母之間好像變得陌生，他們是老派人，不會向兒子表達情感，不懂用智能電話，又不愛打電話，當然，我也不會主動打給他們。我記得有一天，我晚上班，臨出門時媽回來了，那時我因為工作太繁重，回家後什麼都不想理，家中的東西用完都不放好，自己的東西又不收拾，媽難得見到我，當然要嘮叨一番，但，我第一個想法，竟是很煩，我選擇了不回答，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踏出家門。

事後，我感到很後悔，我覺得傷了媽媽的心，但，做了嬌生慣養的孩子那麼多年，我提不起勇氣向媽媽重提此事，慢慢，我竟有點害怕見到我媽。我開始毫無顧忌的答應各種飯局、應酬和會議，尤其是中秋、冬至等重要節日，好讓我有借口不和他們一起吃飯。

時間流轉，回到我看見媽媽臉上皺紋的那天，我望著媽臉上的深深的皺紋，低垂的眼袋，我不禁想，為何短短時日，媽竟像衰老了那麼多？但，原來我已想不起，我上一次仔細看她的時候，已是哪時。我見到媽的眼角有一點黃色顆粒，我知道，那是三高 (高血壓、糖尿病、高血脂)的病徵，我不禁問：「媽，你三高嗎？」媽說：「對呀，都有一年多了。」原來，我已有至少一年沒有了解過她。

那天，我們談了很多，老媽的病，老爸的病。老媽說他在政府醫院排隊排了已大半年了，還可能半年多，私立醫院又沒錢看，原來她們一直在默默承受這些病痛，但卻從來沒有告訴我。我不知原因為何，是不想讓我擔心，還是覺得跟我說也沒意義？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我要做一點事。幸好我大學時的一位朋友現在是政府醫院醫生，我立即拜托他，約了在一星期後插隊，希望能盡快讓媽媽得到醫治。幸好，醫生朋友說問題不嚴重，只要控制飲食，問題不大。

至此之後，我嘗試對父母更好，嘗試多點回家吃飯，目的不是真的吃飯，而是讓他們見到我。然後有一天，其實就只是幾個月前，我放假在家，問媽媽：「怎麼爸還未回家？」媽說：「他怕回家騷擾到你，晚點才回家。」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的壞脾氣真的這麼壞嗎？我嘗試多點留在家讓他們享受一下天倫樂，換個頭來他們怕騷擾到我？我真不知如何回答。然後媽開始說到爸的病痛，原來，爸那時每個月都花很多錢看病，但是他們卻不一直沒有主動跟我說，說得好好的，媽突然說：「爸早點死好了，我也想早點死。」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說實在，我很想回答：「爸的醫藥錢，讓我來付吧！」但，如果有看過我自我介紹文章的朋友都知道，我因為朋友所騙，為他擔保了數十萬，到現在還未還清，這件事我從來都沒有跟家裡說，不想讓他們擔心，我亦因為這數十萬，到現在還未能儲到一筆比較多的積蓄，滾雪球以錢生錢 (每月只剩下不足$3000作為生活費，又要坐車又要吃飯又要應酬….但我下年就還清了！加油！) 。所以，那時候，我只能默不作聲，然後拉開話題，為媽想個法子讓爸改善生活習慣，盡量調養身子。

我不禁在想，活了這麼多年，原來一事無成，不顧父母，被朋友騙，欠下巨款，父母有事的時候，我卻不知如何幫忙。我只是靜靜地給多了給媽媽的家用，讓她輕鬆一點點。

現在我，只在想如何掙多一點錢，這段時間，我曾做過兼職地產、曾做過深宵兼職，現在也兼職一家廣告公司的製作工作，有時也在想，這麼辛苦幹什麼？但，只要想著讓父母過得比較好，總給我提供多一點點兒動力。不過，我心中的說話，到今天，還未能開口跟他們說。

這些心底話，沒想過因@jubi 的一個題目就給撩起來了！可能，網絡世界，總讓人較容易說一些心底話吧！又可能，酒精總能讓我吐出心裡話。其實，我，真的很沒用。

我是分隔線我是分隔線我是分隔線我是分隔線我是分隔線我是分隔線我是分隔線我是分隔線

現在時間是第二天。哈哈，酒精的力量總讓人變得大膽，雖然沒有酒醉，但卻讓我寫出這樣的文章…..但我決定還是原封不動的分享，我知道，有人或會說我不孝，有人或會說我沒有用，甚至有人或會說我借我父母掙SBD，但我自知心底是什麼想法，我總不能滿足世界每一個人，總有人喜歡我，總有人不喜歡我，隨它去吧！我只希望各位，不論你喜我還是不喜歡我，請好好珍惜自己的父母，不要讓自己後悔。